深夜，所有人都在均匀呼吸吐纳或者鼾声如雷的睡觉时，在洛水市一处深山中，在众多山脉中的一处幽深地下洞穴内，一位披头散发，骨瘦如柴，却周身发着微弱光芒，那光芒如同夜明珠一般的柔和，而那干瘪的脸庞上，竟然硬生生挤出一个恐怖的微笑，面对此情此景，任何人都会想到遇见鬼了吧。

“你看你这个样子，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是活人？”张铭伸出手哆哆嗦嗦的指着对面的老者。看了看自己周身发出那种冷色调的光芒，确实不那么讨喜，然后上身微微一颤，周身发出的光芒变成了那种充满光明感，充满神圣感的纯白色光芒。

“这下感觉好多了吧？”当这种纯白色的光芒在老者周身环绕的时候，刚才那种深山老尸一般的感觉，就瞬间消失不见，取而代之的则是那种祥和，神圣的感觉。

“好。。。好多了。”张铭看着老者竟然可以随意的改变周身的环境，这种大能不是普通人所企及，眼睛咕噜一转，感觉面前此人如此神通，如果要加害自己，自己怕是无法挣扎，再次看了一眼老者周身那充满温暖和神圣的光芒，心中的警惕便放下几分。

老者见到自身的改变，起到了一定的作用，轻咳一声，招招手，示意张铭走近一些，张铭只是一只脚慢慢的向前挪了一步，然后就不再靠前了。老者叹息一声，双瞳微动，只见张铭宛如一块负极磁铁一般，瞬间吸进老者前方一米半空处，宛如瞬间移动一般迅捷，就那么成“大”字形的展示在老者面前。

而在半空中的张铭，像是被一张大网束缚住手脚，不停的挣扎，不停的扭动身体，可是自己的全身如同深陷沼泽一般，竟然不能活动分毫。张铭只能大声喊着：“我靠，你想干啥？？？”张铭略带恐惧的声音环绕在地下洞穴中，老者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张铭，只是双眼中一缕光芒一闪而过，上下打量张铭。

“嗯，嗯，筋骨还算结实，灵魂韧性也算不错，果然没错，有传承我衣钵的资质。”老者丝毫不顾张铭的挣扎扭动，像看一件未经雕琢的艺术品一般，仔细打量张铭。言罢，老者右手的食指轻轻一抬，空中的张铭就180°转身背对老者，而老者眼中光芒更甚，一分钟后，老者双眼光芒散去，点点头轻轻的说：“脊骨很是优秀，一身傲骨。难得的是竟然还有着不死骨的存在，祸兮福兮，老天自有定论。”说完老者食指再次轻轻一弹，半空中的张铭瞬间失去束缚，跌落在地。

“小子，我时间不多，如今已是弥留之际，之所以吊着半口气，就是在等一个有缘人可传承我的衣钵，苍天有眼，上天怜我，让我在最后的时刻遇见你，我见你根骨惊奇，天赋异禀，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绝世天才，你要不要做老夫的关门弟子？”老者轻轻向前探出身子，微笑的脸庞上写满了真诚，当然了在张铭的眼中，好像更多的是套路。而且刚才老者夸奖张铭的一番话，张铭总感觉在哪部电影里听到过。

“那个啥？你到底是谁？”张铭轻轻问

听到张铭的问话，老者叹息一声说：“我是谁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我已时间不多，如果你真想知道，我就告诉你，至于是否愿意答应老夫，全凭天意吧。”老者陷入短暂的回忆中，然后再次抬头说：“一百多年前，别意外，到了我们这个境界，活个两三百岁没一点问题，一百多年前，华夏动荡，那个时候枭雄当道，人才辈出，可以说是一个时势造英雄的时代，而那个时候整个华夏的气运是非常乱的，根本找不到任何规律可言，你能出现在学校内，就说明你也知道我们这个组织的存在，当然了，现在称之为所谓的联盟。那个时候在华夏境内，除了我们这些联盟前身的存在，还有一个与我们不相上下的组织存在——黄泉。”老者说到最后两个字，明显呼吸有一些急促。

“黄泉这个组织自己标柄才是华夏公平真正的守护者，与你我这些招安的人不同，他们贯彻的是个人心中的公平，个人主观意义上的公平公正，而且他们的宗旨类似于现在所说的以暴制暴，除恶务尽。”老者说到这里轻轻的伸出右手示意张铭坐在自己对面，张铭听话的盘腿坐在老者对面，两个人就像忘年交聊天一般，说起了往事。

“我们联盟人员，一直以来讲究依法而定罪，一切遵循律法，如果执法者都不遵循律法，那么何谈其他呢？你说呢？”老者轻轻抬头问着眼前的张铭，而后者轻轻点头，表示赞同。

“但是黄泉的宗旨不同，他们更崇尚以暴制暴，动用私刑。对恶人斩草除根，是他们一贯的行事作风，而且手段很残忍，或者可以称之为非人化的残暴。我给你举个例子，曾经有一位采花贼落在黄泉手上，按照当时的律法，对于此等小人，处于宫刑也就罢了，可是黄泉不仅针对此人处于无任何麻醉的宫刑，而且还对此采花贼的独子也处于宫刑，竟然滥用刑法，连坐之刑，彻底让那名采花贼断子绝孙。而黄泉之人对于此事解释就是，唯有如此，才能让犯罪之人，永远活在自己的愧疚中，让他们下辈子也不敢再作奸犯科，这才是治本之法。”老者说到此处，仔细看着张铭的表情，而张铭却是暗自点头，如果不考虑伦理道德，人文律法，以个人而言，张铭也很认同黄泉的做法，除恶务尽，方是长治久安之道。

“看来你也认同黄泉的行事风格。”老者轻轻问

“哈？？？也不全是，只是感觉听着很解气，很过瘾。”张铭挠挠头，打个哈哈搪塞过去。

“如果人人皆如黄泉那般无视律法存在，人人凭自我心中喜好断人生死，那么律法又有何意义存在？就算世间有一把天平，那么谁又能证明手握天平标准之人就是黄泉呢？”老者再次将问题抛给张铭，张铭思索片刻，没有答案的摇摇头。

“所以，当黄泉所做之事已经彻底影响整个华夏气运平衡的时候，如今华夏联盟的前身选出当时联盟中最强九人，与当时的黄泉进行了一场生死赌战。谁输，谁就会被对方彻底抹去，所以当时那九人的境界按照现在的境界划分，九人皆为神之境。”老者抬头看向远方，而目光则沉浸在那场大战之中。

“皆为神之境？”张铭听到此处瞪大双眼，内心惊涛骇浪。

“不错，而对方九人也皆为神之境。整个赌战分为九场，两两厮杀，外人不得插手，至死方休。双方为绝对的对立阵营，所以一旦开打，只有不死不休。赌战为车轮战，一方有人战死，第二名队员直接上场，直至再次有人战死，就这么惨烈的相互拼杀，所有人都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，一进入攻击范围，就把压箱底的手段全部拿出来，各种攻击方法层出不穷，现代的，古代的，通灵的，请神的，各种各样眼花缭乱。”老者的双眼看不到任何焦点，他已经完全陷入那场惊天动地的厮杀回忆中。

“我是最后一名，因为境界是当时九人中最高，神之境圆满，经过三天两夜的厮杀，两个组织十八人，只有我和对面黄泉首领两人存活，看着方圆几公里中各种各样曾经同伴的残肢断臂尸骨，我们两人都没有任何言语，直接就是最强杀招，我们从地面打到半空，从半空打至云层，最后我没有想到，他竟然达到了半步真神的境界，比我高出半筹，而我在被他重伤后，从空中急速下坠的过程中，我已然认命，最后看了一眼这苍茫大地，准备迎接死亡的时刻，没想到那时候的心境竟然契合天道，我境界瓶颈就然松动几分，让让我短暂的也踏入半步真神的境界，所以我准备一命换一命。”说到这里，老者双目微眯，全身气势陡然升起，充满了萧杀之气。

“然后呢？”张铭赶紧追问，好家伙这种陈芝麻烂谷子，简直听着就爽爆了，如果手边有瓶可乐，有桶爆米花就更完美了。

“当我准备一命换一命的时候，黄泉首领也反应过来，两人都是蓄力至强一击，生死一搏，最后两股巨大能量碰撞，连云层都被碰撞产生的波澜冲为齑粉。最后我们二人都是就剩一口气，双双从空中坠地，剩下小半条命。而那黄泉首领说，既然今天没分出胜负，就是两个组织气运不绝，日后定有后人决出高低。说完那人就晃晃悠悠的消失于天地之间，远遁而去。”老者彻底说完，长长叹息一声。

“其实，那场赌战，是我输了。他最后还有逃跑之力，而是却没有，境界上，是他赢了。”老者说完彻底闭上眼睛，英雄迟暮的落寞，还有那份不甘心，诸多情绪充斥着老者。